和前夫离婚后我真香了
贝乐言X徐若风
996社畜女VS大学教授男
HE
“离婚。”
我将离婚协议书推给双手撑在膝盖上,不愿意抬头的徐若风面前。
他穿着家居服,眼镜摘下来放在茶几上,双手撑着额头,肩膀有些颤抖。
“……言言……”
他的声音也在颤抖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靠在沙发上,眼睛望着窗外。
“如果你不想闹到法庭上的话,就尽快签好,我们马上就去离婚。”
我心里也不好受。
我和他结婚两年了,说真的,他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爱人。不强势,不偷吃,对我一直照顾有加…
但我没有想到,我一直爱着的,信赖的男人,居然……居然喜欢做那种事。
我想着他藏在衣柜最下面的那些东西。
我就觉得分外的恶心。
好像我这两年的婚姻,我的爱情,都像笑话一样。
他终于抬头,一滴眼泪随着他的动作无声的掉落在地毯上。
他颤抖着手,在纸上签了名。
随后吸了吸鼻子,好像签了这三个字已经掏空了他全部的力气一般,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。
我从书房里找到了结婚证和户口本。看着结婚证上两个人幸福的笑,我突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。
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心里问自己:
一定要这样吗?
抛开徐若风有特殊的床笫爱好以外,他什么也没有做错。
结婚的这两年他也很尊重我,没有硬要与我做那事。
我们平平淡淡,却也温馨幸福。
我抿了抿唇,还是转身来到客厅。
徐若风已经擦干了眼泪,只是眼圈很红,站在客厅中央,手指蜷缩着,捏着衣角。
他的手臂还是轻微的打颤,张了张嘴,有些沙哑的说:
“言言,我是干净的。”
——
登记所的工作人员问我们,为什么离婚。
徐若风低头不语。我看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指节都白了。
“我们……性格不合。”
出了登记所,我看着手里的离婚证。转头对着怅然若失的徐若风说:
“就在这说再见吧,徐教授。”
徐若风的眸子很慢很慢的转向我,他的眼神是空洞的,好想已经缺失了一部分灵魂一般,有些机械性的朝我微笑了一下,随后弯下腰。
他对我鞠了一躬。
良久,才挺直身子对我说:
“我是,第四爱。这是真的。”
“我爱你,也是真的。”
“谢谢你,对不起。”
我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点点头,转身时对他挥挥手说:
“再见。”
——
我叫贝乐言,一个普通的996社畜,今年28岁。
就在一小时前,我和我结婚两年的丈夫徐若风离婚了。
原因是:他是第四爱
我接受不了
从我们的房子里搬出去后,我买了一张去母公司的机票。
正好公司前几天准备把我调到母公司工作,我只在行李箱里面装了必备的东西和衣物,就踏上了飞机 。
我抛弃这里了。
我的婚姻生活,画上了一个失败的句号。
在飞机上,我小睡了一会儿,脑袋里全都是和徐若风在一起时的画面。
他比我大两岁,是当地大学的特聘讲师。我们是相亲认识的,相处了一段时间都觉得彼此很不错就结婚了。
婚后生活还算不错,我们都有些积蓄,拿来买了第一套房子,两个人也都有各自的车,每天一起上班,晚上我下班的时候能够看见坐在客厅批改论文的徐若风,和餐桌上散发着热气的餐饭。
我不喜欢小孩,徐若风也没有明确表示想要孩子,两个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日子。
谁知道一切都变了。
我望着窗外的云彩
只能沉默
——
安顿好一切后,我总算是有了片刻的空闲。
新公寓离工作的地方很近,环境也很好,只是过于安静的空间,让我有些说不出来的寂寞感
我又忍不住去想徐若风,他现在在做什么?
如果是平常的话,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在厨房做饭。系着深灰的围裙,身姿挺拔的站在灶台边上,或是煮汤或是切菜。
如今我望着冷清的厨房,心里有些酸涩。
我打开电脑,在浏览器里面搜了一下关于第四爱,简单了解之后,蹙眉揉了揉太阳穴。
头疼。
我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,告诉他们我和徐若风离婚了。不出所料的,他们都说我疯了。
我没法说出真实原因,只能用“我们性格不合”来搪塞过去。
他们没有深究,深究又有什么意义呢,婚都离了。
挂断电话后我听见大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。觉得好吵。
吵得我心烦。
——
新公司的环境也不错,我在研发部,和同事以及上司互相熟悉了以后,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我不怎么喜欢讲话,虽然内心戏挺多,但总是懒得开口讲话。
闷闷的,不讨喜,也不漂亮。
可能是刚离了婚,我最近感性了好多。也总是走神。
我停住手,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准备调整一下心情。
靠在隔间里面闭目养神的时候,脑袋里又出现了徐若风的画面。
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,他穿着驼色的大衣,围着一个深灰的围巾,坐在我的对面。
后来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,想要深度发展。
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是个清吧。
那天驻场乐队带来的歌是皇后乐队的love of my life
徐若风很喜欢皇后乐队的歌,家里面也摆放了许多皇后乐队的唱片,假期闲来无事的时候,他会放几首歌,带我在家里跳舞。
我们随着夕阳,一步一步,一圈一圈。
最后在落日余晖下接吻。
那画面着实浪漫。
我倒掉水,重回到工作岗位。
——
我的手机壁纸还是徐若风。
当时我们去旅游拍的照片,他的一张侧影。
灯火阑珊之间,只有徐若风为我驻足。
同事无意看到我的锁屏,有些惊讶地问:
“这是你的男朋友吗?”
我摇摇头:“他是我的前夫。”
她好像更震惊了。
随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对我说抱歉。
我轻笑:“这有什么可抱歉的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她顿了顿,还是在休息的时候问我:
“你们为什么会离婚?他出轨了吗?”
我喝咖啡的手一顿:
“不是。只是我们的性格不合罢了。”
她吃了一口小蛋糕,慢慢悠悠的说:
“既然性格不合,当年为什么还要结婚啊?”
她是今年才转正的大学生,在组里是活跃气氛的好手,明明是风风火火的人,取的名字却是:南静姝。
我看着窗外:
“当时没有发现,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了。”
南静姝吃着蛋糕,突然说:
“还挺羡慕你的,能够结婚。”
我抬眼看她,她看着咖啡店里的某一个角落,淡淡的说:
“我是同性恋,没法在国内结婚。”
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,谈了三年。”
“后来被双方家长知道了。她被她父母带去了医院。我则是被安排转校。”
“被关在家里,每天除了看书做题,什么也不能碰不能看。”
“一直到大学,他们也把我安排进女生少的计算机系。”
她笑了笑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,低声说:
“我就是喜欢她,我做错什么了?”
“同性恋就有罪了?我们也没杀人没放火,我们就只是爱上了而已。”
恍惚间,我好像听见了徐若风那天在登记所门口对我说的话:
“我是第四爱,这是真的。我爱你,也是真的。”
爱真的……让人捉摸不透。
只是爱上了…
只是爱了。
——
我还是告诉了南静姝我离婚的真正原因。她听过后只是有些震惊的瞪大眼睛:
“他是第四爱?!”
“嗯,我有点接受不了。”
咖啡见底,我要了一杯柠檬水。
搅动着里面的冰块,缓缓说着:
“前些天我在网上找了一些关于第四爱的说明,觉得……徐若风不应该是第四爱者。”
南静姝似乎料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,抢先开口问:
“你是不是认为,应该是那种弱不禁风,最好每天都期期艾艾眼含热泪的‘男孩子’才是第四爱,或者是gay?”
她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,我沉默以对,听见南静姝似乎冷哼一声。
她伸手指着自己,问我:
“我看起来像同性恋吗?”
我摇摇头。
见到她第一面,我绝对不会认为她是同性恋,她太正常了。
她叹了一口气,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:
“你们都太刻板印象了。”
“总有人认为,女同性恋当1的就一定要短发,一定要酷,一定要讨厌裙子讨厌化妆?”
“所有男同性恋做下边的人就一定要柔弱,一定要会撒娇,一定要像女孩子一样需要被保护?”
诚然,我是这么认为的。
她不屑的笑了一下,随后笑着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做祈祷状:
“拜托啊拜托,大清亡了!我们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?”
“虽然可能有一部分人是这样的,但大部分的我们还是和异性恋一样啊。”
“谁说同性恋就得与众不同的?我们和你们一样,我们的唯一区别只有爱的人是同性这一点。”
“而且你丈夫,不对,你前夫。你们在一起的时候,他也没有逼迫过要和你做那事吧?你们结婚两年,不也照样过下去了吗?”
“他都没有想过要改变你,离婚不也是你说要离婚他就离了吗?”
她说了那么多,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:
“我感觉你还是有点太冲动了,你们好好聊一聊,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,离婚了。”
——
离婚的第三个月,我重新审视了我们的关系。
现在想到徐若风,第一反应不是“徐若风是第四爱”而是“徐若风真的爱过我”。
偶然点开朋友圈,发现几百年不发朋友圈的徐若风发了一张照片。
是家里阳台上的吊兰。
从照片上来看,家里大概还是我离开前的模样。
阳台上的吊兰,几盆花,洗衣机上的多肉,都没有换位置。
徐若风附言:
阳光很好。
我给他点了个赞,并留言:长势也不错。
随后便关了手机开始工作。
解决完工作后,发现微信弹出来几个消息
都是徐若风的。
—最近过得好吗?
—小兰的叶子又长长了许多。
小兰是那盆吊兰的名字。
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的消息。
—听伯父伯母说,你现在在海市。海市最近降温,记得带上大衣。
我望着对话框,一时出神。
不是不想回复,是不知道怎么回。
难道要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,和他聊天吗?
我看着对话框,突然发现最上边的备注变成了“对方正在输入”
可是等它换成了备注,什么消息都没有。
我看着手机上变换了十几次的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有些想笑。
我几乎能想象,徐若风捧着手机,蹙眉编辑消息又删除的画面了。
笑过后心绪就没那么沉重了,我编辑着消息。
—入秋了,小心感冒。
——
徐若风变得爱发朋友圈了。
每天闲暇时候打开朋友圈,几乎都是他的动态。
路上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流浪猫,家门口的枫叶红了,大晚上的居然停电,还没有改好论文没有保存等等。
很小很小的事情都要在朋友圈里面提一嘴。
最近一条是阳台上的夜景,天空黑漆漆的,他配文:
偶尔也要抬头看看星星。
我点开大图,却发现玻璃窗折射出来几瓶倒在地上的啤酒罐。
他喝酒了?他不是酒量最差的吗?
我有些不放心,给他打了一个电话。
那边过了好久才接起来,我听见他嘟嘟囔囔的说:
“唔……言言……是言言吗?”
我拧眉,搁着手机我仿佛都能闻到酒味了。
“你喝酒了?”
他嗯了一声,声音哑哑的,又问了一遍:
“你是言言吗?”
我只能点头:“是我,贝乐言。”
他沉默了,好久好久,我听见他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。
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。
他突然开口:
“我好想你啊,我好想你…”
——
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多话,最后隐约都要哭出来了。
他说,他不恶心的。
他说,他是爱我的,他是作为男人,作为丈夫的爱我。
他哭起来的声音都是紧的,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,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。
他哭着说,他不想离婚,但是他不想让我不开心。
“言言,我今年三十岁了。”
“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了。不会总想着一定要和你有肌肤之亲,要和你疯和你闹了。”
“我的眼角,已经有皱纹了…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的心不知怎么也抽痛了一下,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钉子刺穿了一样,疼得我连手臂都在颤抖。
“我不再年轻了…不是年轻人了。”
“我只想,我只想每天和你在一起,我们接吻,我们一起回家,一起吃饭。”
“我们可以不要孩子,领养,或者不养,怎么样都好,我不在乎的。”
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我的耳朵。
他哭着说:
“我只是想和你一辈子到老而已。”
——
我请了假,开车回了趟山城。
山城大学是徐若风教书的地方。
我把车停在外边,跟门外登记之后就顺利进入了校园。
之前徐若风发过我他的课表。现在他应该在知行楼。
我走到班门口的时候,还是愣住的。
最后还是踏进了班级,找了一个角落坐下。
徐若风赶来,穿着乳白色的毛衣,夹着两本教科书就站上了讲台。
他先是环视了一圈,刚准备开口就愣住了。
他看见我了。
我冲他挑了下眉,看见他有些慌乱的错开视线,轻咳了一声就开始上课了。
他总是要偷偷看我,或许是不解我为什么会突然过来。
我淡淡的笑了笑,示意他继续上课。
课间休息的时候,我看见他发来的消息。
—你怎么过来了?
我回: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。
我看见他咬了咬下唇。身子僵直着站立在讲台边。
他仰头望着我。
良久后点头。
——
我们一路沉默地来到了他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杂物间。
“我们…谈什么?”
他身子半靠在桌子上。低头望着我。
我看着他:“你……天生就是第四爱?”
他好像很紧张,咬了咬唇,点头:
“嗯。”
“你是……怎么发现自己是第四爱的?”我问。
他垂下眼眸,缓缓说着:
“之前对一个女孩子有过好感,但和她相处起来总觉得很奇怪。”
“我总是想要去依赖她,想要被她宠爱,被她主动亲吻。”
“后来机缘巧合下,知道了自己是第四爱。”
他蓦然瞪大眼睛,有些急切的解释道:
“我,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!我只是……只是单纯的,有过好感而已……”
我不免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可爱。
点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。
他又咬了咬唇,粉白的唇瓣都咬的快破皮了。我皱眉,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唇下,低声说着:
“不许咬。”
他呆愣着,随后快速地点了点头。
“其实,知道自己是第四爱之后,我还有些不敢相信。后来交往过一任女朋友。她知道我是第四爱之后,就……”
他没了声音,可眼眶却红了,我不解的看着他,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,继续说:
“就,分手了。”
“后来,被其他人冷暴力过。”
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一般,有些严肃的望着他:
“当时你多大?”
他眨眨眼:
“高,高二。”
我闭上眼,有些气恼的撇过头不说话,徐若风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地攥着我的衣角,低声说:
“都过去了……而且,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。”
“后来就再也没有恋爱过,直到和你结婚……”
他没了声音,我也沉默。
静默的我们连彼此的呼吸频率都能感受的出来。
“我…刚开始发现衣柜里面的东西时,真的没想过要接受。”
“甚至觉得你欺骗了我。”
我缓缓说着。不敢抬头看他。
“后来我们离婚后,我去了海市,我的同事是一个女同性恋人。”
“我们聊了很多,也聊了关于我们婚姻的事情。”
我抬起头,有些哽咽的说:
“我查过资料了,这是正常的。”
“你也是正常的。”
徐若风突然将我抱住,我们紧紧地贴合在一起,我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。
他的脸贴在我的脖子上,带着泣音叫我的名字。
我的手臂缓缓的攀上他的后背,一下一下的抚摸着:
“是我太任性了。对不起。”
他摇摇头,细软的发丝划过我的脸颊。
我们相拥着,时隔了近五个月。
他说:
“我不想离婚。”
我说:
“那就复婚吧。”
——
爱就爱了。
——
管他的。